1月21日，周二。2007年，老毕游美西，在三藩市下榻市中心日航酒店，附近有一家Macys百货公司。时为3月底4月初，并非血拼旺季，但记忆中人流不俗之余，生意想来也不错。事隔七年，景物全非。
月初读报，知道梅西百货（Macys）为减省开支，决定全国裁员2500人。Macys乃全美最大百货连锁集团，虽面对不少困难，但去年感恩/圣诞节购物旺季销情稳定，11、12两个月同店销售按年录得4.3%增长。跟Macys相比，名副其实百年老店的西尔斯(Sears，成立于1886 年)和J.C.Penney(1902年创办)，经营状况就更加惨不忍睹了。在许多人看来，这两家与数代美国人一起成长的零售巨擘，走上破产之路只是时间问题。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屈指一算，西尔斯、J.C.Penney 的噩梦，大概在老毕游美西后开始。资料显示，西尔斯营业额已跌足27 季，集团近日发盈警，指最新一季亏损将介乎2.5亿至3.6亿美元。这些年来，西尔斯管理层扭尽六壬，出售物业套现救命、关闭数以百计分店节流，所有办法都试过，但均于事无补。
西尔斯惨，J.C.Penney更惨。为了令集团起死回生，管理层2011年底重金礼聘苹果公司零售达人约翰逊(Ron Johnson)过档，无奈Penney Store 不是Apple Store，约翰逊把整顿苹果零售业务的一套施于J.C.Penney 身上，非但无法将它救活，反令集团更加奄奄一息。
在此君治下，J.C.Penney 去年第二季狂亏5.86 亿美元(45.7亿港元)。我的天，一家公司是怎么在短短三个月内亏掉45亿港元的？业绩公布后，管理层对约翰逊忍无可忍，去年4月手起刀落将他炒掉。美国老牌百货店的问题，出于太多分店门可罗雀，工资电费却样样皆钱，不裁员关店控制开支，还能怎样？J.C.Penney上周宣布，将在全国各地关闭33家分店，合共裁员2000人。
有留意对冲基金动态的读者想必知道， Pershing Square 创办人阿克曼(Bill Ackman)去年战绩大退，主要拜两大错误所赐，一为沽空直销商康宝莱(Herbalife)；一为对J.C.Penney 不离不弃，集团股价过去两年暴挫八成半，令Pershing Square 吃足苦头。阿克曼去年已辞掉J.C.Penney 董事职务，是否连股票也沽清，我不知。然而，长痛不如短痛，阿克曼再择善固执，也敌不过爱股季季惨亏的现实。
西尔斯、J.C.Penney 乃美国零售业的“长期病患”，但电子产品零售巨企百思买(Best Buy)，却是华尔街2013 年股王之一，升幅以倍计。令人大吃一惊的是，集团宣布感恩/圣诞旺季同店销售按年微跌不足1%后，股价一夜间竟暴泻三成，遭遇洗仓式浩劫。换句话说，在美国零售板块，百年老号如J.C.Penney 固然返魂乏术，一个月前仍然人见人爱的业内新贵如百思买，喜怒无常的投资者一旦变脸，堕进万丈深渊亦不过顷刻。
踏入2014 年，美股零售板块与大市明显背驰，当中录得一成以上跌幅的股份为数不少。华尔街在2000 和2007 年大转势前，零售股皆先行一步。这个板块新岁大吹冷风，会否再次成为美股大难临头的凶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