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
我和万科形象有明显界限
新京报:今年是万科30年,你和万科一直被紧紧联系在一起,你如何处理个人形象与万科形象之间的关系?
王石:这两者间有明显的界限。你们都会发现,我从来不会以我在万科的形象来宣传万科品牌和我的个人品牌,比如万科的地产项目。但我会以个人的形象宣传别的品牌,可以说一年接一个广告,我接这些广告非常明确,就是形象代言人。
新京报:你认为自己给万科留下了什么?
王石:首先是从多元化向专业化的转变,确定了房地产方向;其次是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第三是打造了一个优秀的团队;第四是打造了一个好的品牌。
新京报:这些东西和你自身哪些性格最贴合?
王石:在中国,新兴企业很容易走多元化的路,但从多元化转向专业化的案例还不多。对于万科而言,确定房地产方向,并致力于环保,这是一个企业的担当,我也有这种性格。
新京报:回顾在万科的30年,你觉得有遗憾吗?
王石:我没有遗憾,这也许就是我的思维方式,成功也好,挫折也好,失败也好,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生命的意义也就在于此,它是一个过程。
新京报:10年前你曾思考过你们这代企业家基因从哪里继承的问题,如今想清楚了吗?
王石:这肯定还是从祖宗父辈身上继承下来的,虽然祖辈父辈没有经商的,但正因为没有,我才更应该警惕,改造完善从自己开始,毕竟经商的职业改变不了,那就得改造自己。
【游学】
到西方寻找身份识别
新京报:这几年你把兴趣点从登山转向了游学,这是为什么?
王石:游学是因为我要找身份识别。学习它不是为了变成它,再了解它我还是中国人,通过了解它我会发现,如何认识它得首先去认识自己。我这个年纪,世界观已经定型了。
新京报:你所指的“它”在企业管理中代表什么?
王石:现代企业制度。现代企业制度一定是制度化的、透明的、团队的。我从1999年辞去总经理职务时就决定,远离万科,到现在开股东大会、董事会时,我已经是在网上开了。但这个制度的根源在哪里,这就需要去了解西方文化,这种了解是从应用的层面,就是不光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新京报:那你对身份的识别有答案吗?
王石:我到了哈佛才找到了身份识别,我是中国人。我们力图了解外国,但自己的祖宗了解吗?对于中国传统文化,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不了解,我原来就是一个虚无主义者,我认为中国传统的东西和现代是冲突的,但现在我意识到了,(传统)没法回避。
新京报:游学过程中你有什么感受?
王石:我到了哈佛,很快就感觉到,中国问题已经成为显学。大家对中国问题感兴趣,但你会发现,很有权威的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他们对中国的历史有非常深的造诣,但中国现在发展的现状,他们不了解,不是他们没有学术水平和没有研究,而是中国现在变化太快。不过在哈佛,很多学生对中国非常感兴趣。我记得听中国传统文化课时,教室里只有200多人,我离开哈佛时,学生达700多人,在选修课程中排第二。
新京报:现在又在剑桥学习基督教、犹太教,又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王石:要了解现在的西方文明,一定要从基督教去了解。通过了解这些,去解决“它为什么会这样”的问题,而不是“如何这样”的问题。
“我到了哈佛才找到了身份识别,我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