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产品在中国已经有近30年的历史,但乐高作为一家公司正式在中国设立区域总部不过是一个多月之前才发生的事。
跟其他早就把中国视为第二个发展“圣地”的跨国公司相比,不得不说,乐高确实是慢的,但结合乐高的历史来看,这种慢的背后是乐高对自身发展节奏的有意控制。而来自这个市场的挑战也显而易见,中国孩子留给玩的时间并不多,乐高怎么办?
控制与失控
在乐高4月下旬新开设的上海区域总部,每一个乐高高层的办公室里,都有一个被白色的乐高积木点缀着的球形灯,凑近看,一堆建筑的积木条中,站立着一些带有生动表情的人偶,柔和灯光从人偶和积木条的缝隙间散发出来。
乐高集团中国区总经理陈宜智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这些灯是从丹麦直接运过来的。
把丹麦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搬过来,类似的小细节在乐高上海办公室中随处可见,但这些小细节还不足以体现出乐高的控制力,更大的秘密在乐高正在建设中的浙江省嘉兴工厂里。
乐高对于嘉兴工厂未来生产非常谨慎。乐高集团高级副总裁兼亚洲区负责人Marko llincic介绍,乐高嘉兴工厂建成后,所有的设备都将从丹麦直接空运到此地,乐高的产品将跟此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形式的外包,在嘉兴工厂2017年正式投入使用后,在早先两年的发展规划中,员工80%将是丹麦人。
“这些产品看起来很简单,但对于机器的运作和人员的技术要求却非常高。” Marko llincic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生产乐高积木需要很大型的机器设备,而在机器设备中有很多是乐高经过多年探索,自主开发出来的程序。另外落实到具体生产层面,对于一块积木的要求不仅仅是能够成形,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量。
其中一个关键问题是保证产品的完整性。“我们的产品是一个系列的,但积木又是很零碎多样的,所以在制造的流程中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确保每一个零件都放进去了,我们要通过称重等很多测量手段来保证完整,如果丢了一片,就不行。” Marko llincic说。
除了上述生产过程中的细节之外,产品的安全是另外一个决定乐高必须保持对生产绝对控制的因素,“当你去思考我们的产品的时候,不能忽视的部分是我们是为孩子所造的。”
Marko llincic说,历史上乐高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外包,但后来又全部收回,因为乐高的高层们意识到这当中潜藏着大量的风险,对于乐高而言,系统性的生产是很重要的,否则会失控。
乐高集团全球总裁Knudstorp肯定了这种说法,但他也进一步指出这种对于生产环节系统性的把控,只是乐高对于系统性保持控制的一部分,在乐高的发展中,对于系统性的控制无处不在,确保一切都具备系统性,并且在乐高的大系统中合理运转,是乐高控制力的关键。
Knudstorp认为,一个大系统内可以允许很多生态小系统的存在,比如产品生产,创新的研发,产品销售的,线上线下的,消费者的反馈与参与,这些都是小系统,都需要发展,但必须要保证他们都可以实现配合,并在这个大系统内运作。
就在Knudstorp进入乐高最高决策层的2003年,乐高因为追求高速成长,推动一味的破坏性创新,失去整体发展的节奏以及内部的控制力而濒临破产。
“系统被破坏,一切都走向失控的状态,高层无法掌控公司,员工不关心自己的工作在整个生产链条上的作用,只知道埋头去做所谓的创新和开拓,巨大的分裂存在于公司中。”Knudstorp说。
空间与时间
在数码玩具和电脑游戏横扫全球而导致传统玩具销售低迷,这一残酷局面下,亚洲区传统玩具的销售是唯一一个多年保持两位数增长的区域,在这一区域中,来自中国的成绩最为亮眼,乐高方面的数据显示,近几年来乐高在中国的销售增长速度超过了30%,而这一切都还建立在乐高未完全扎根中国的基础之上。
Knudstorp表示,在中国惊人的增速,一方面是来自于原本比较小的基数,另一方面,也来自于乐高正不断地采用各种力量推动乐高在中国的发展。
一个强有力的证据是,在网络上搜索乐高,可以看到乐高的产品无处不在,淘宝、京东、苏宁,甚至包括一些不知名的电商平台上,都有销售乐高的产品。
这种在互联网上到处开花的局面,完全可以视为乐高在中国的确有很大的基础,但和很多产品在互联网上遇到的尴尬一样,乐高同样无法避免“山寨”。
山寨问题是每一个来中国销售产品的公司所面临的问题,而对于很多公司而言, 山寨是个敏感的话题。
乐高的策略是用更快的发展速度来亲近消费,用全面包抄的形式来抵抗山寨,陈宜智告诉记者,乐高接下来在销售渠道方面,一会重新梳理此前的代理商体系,建立更加合理的、高效的代理商体系,另外,乐高还将会展开一系列的品牌专卖店的开店计划以及品牌推广计划,这个开店计划和推广将不仅仅局限于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还将会覆盖到三四线城市。
“中国市场的前景在这里,但从时间的规划和空间的开拓上来说,我们确实必须要快一点,覆盖中国市场是我们的目标。”Knudstorp说。
不过,一位负责中国区市场开拓的高层则告诉记者,虽然发展步伐确实要快一点,但乐高集团并没有给予市场开拓层面很大的压力。
这位高层告诉记者,对于乐高而言,来自其他对手的竞争并不是问题,因为乐高已经在传统玩具领域有很强的实力,线上线下的推广力度也超过了对手,但唯一让他忧虑的一个问题,是中国消费者的时间。
“乐高的玩具是需要时间才能体验到其中的乐趣,但中国孩子的时间,我们都知道留给玩的并不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