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0日上午9点,融创中国公告停牌,攸克君猜测,这是为收购佳兆业(相关干货)而停牌。等双方正式签订协议后再发新的公告。但是,这并不是佳兆业事件的一个休止符。也就是说,即使融创收购佳兆业成真,人们内心深处的担忧,并不会就此消失。
2014年下半年,我们基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冷观绿城股权转让以及后来融绿股权转让的表演。但对于佳兆业2014年11月急转直下的命运,却是捏着一把汗地牵挂。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每一家民营企业都可能是佳兆业,每一家市场化的企业都可能是佳兆业。佳兆业的命运,就是每一家市场化企业的命运。我们其实是在为自己牵挂。
佳兆业上千套房源约21.78万平方米被锁定,却不给任何说法,正是这家发展良好的企业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主要原因。迄今为止,所有的分析都是猜测。疑涉某某贪腐之类,即使成真,相信也只是少数高管或员工所为,罚其当罚,为什么要捆绑整个企业及其员工,牺牲这家公众公司投资者的利益为代价?
政府部门不出具任何证据,也不接受企业的申辩,就把企业关进黑屋子,哪怕它是一家香港上市公司。而员工和投资者根本不知道公司触犯了哪条法律或规定。这样的遭遇,这样的场景,任何一家民营企业听到了都会不寒而栗。稍有知识背景的成年人很自然要联想,换个时间和地点,同样的命运没准也会落到自己头上。
也正是从这样的逻辑出发,佳兆业的股权转让,由谁主导,并非无聊的发问。仍然是传闻,说为佳兆业寻找白衣骑士的主导者,是深圳市的政府部门。假如传闻为真,同一个城市政府,左手把这家上市公司推到濒临破产的边缘,右手却似乎是好意为它寻觅新的东家,我们有理由担心,这样的招亲行为,有没有征得大股东的同意,董事会的同意,能不能做到公平公正?
就算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吧。在以上逻辑的推演之下,融创接盘佳兆业以后,巨大的考验放在了孙宏斌面前。
第一,融创与佳兆业的企业文化,存在巨大差异。佳兆业创始人郭氏兄弟是广东普宁人,行事是典型的潮汕风格。融创老板孙宏斌是山西人,本质上是不折不扣的北方汉子。两家企业的产品,融创号称打造豪宅的高手,佳兆业却是以中档产品为主。
市场条件下,只要需求与供应达成一致,交易就基本成功了。但企业并购不完全是简单的买和卖,二合一,必然要讲融和。而文化的融和,就是对老板的了解,对公司价值观的了解。财务情况经过一两个月尽职调查可以大致搞清楚,但对人和价值观的认识,却需要较长时间的磨砺,需要经过一次次直接打交道才能真正理解。
想当初,绿城股权转让,孙宏斌想买,宋卫平要卖,都是成年人,没有人强迫,但导致这笔买卖最终流产、双方仇雠相见的本质原因,仍是攸克君在融创绿城达成交易第一时间发出的忠告,文化的不兼容。
前车之鉴,孙宏斌不可不察。
第二,政商关系,是把双刃剑。佳兆业骤然崛起,是它连续获得深圳多幅旧改土地以后。拿到城市中心区的项目,有此资金实力的企业,中国不下百家,但在当地同时具备深厚政商资源的企业,就不多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据说佳兆业就是倒在与官员关系过于密切上。
融创接手佳兆业后,同时也将其所有项目的政商关系接过来了。中国的国情决定了,你不能说,佳兆业倒在了政商关系上,融创就可以将这些关系一脚踢走。如何处理佳兆业过去的政商关系,是融创面临的重大课题。
第三,融创需要准备发起全面收购。郭氏家族信托通过三家公司控制了佳兆业,目前累计持股比例为50.14%。它们构成了一致行动人关系。融创收购郭氏家族股权,即成为控股股东,由于其收购的股权比例超过30%,构成全面收购义务。此前,生命人寿只之所以收购佳兆业股份只到29.96%,就是想规避全面收购。
从融创资金储备看,即使发起全面收购佳兆业,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值得注意的是,12月30日,融创已公告拟以155亿港元收购它与绿城合资的融绿平台。如果两项收购同时进行,融创的现金就会非常紧张。而2015年的房地产市场,业内人士普遍认为不乐观。假如融创把资金链绷得那么紧,实在让人不放心那。
至于收购协议本身,当然要经过熟悉香港上市公司法律实务以及BVI法律的律师团队把关。毁约条款之类,大家应该不必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