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创意园建设会否成新一轮圈地运动?

   2011-07-01 南方都市报9760

  6月30日,历经多年筹划的“珠影文化创意产业园”项目启动仪式在广州举行。

  据报道,“珠影文化创意产业园”采取旧建筑改造与新建筑建设相结合的方式,将打造以电影和音乐为主题的国际性文化创意产业聚集地,重点打造星光大道、文化广场、创意工作室、影视数字技术基地、电影城、主题体验馆、主题休闲中心、岭南风情园林等多组建筑设施,形成既相互关联又自成特色的创意办公、文化展示和休闲娱乐三大功能区。

  工程计划总投资7.5亿元,预计2013年完成全部工程项目。

  位于客村的珠影厂将实施“再生计划”,办公区域全部向外腾挪,现有厂房经过空间改造后,以“标准”的创意园区形象对外招租,其模式与仅一路之隔的T IT创意园相仿。两者均是对旧厂区进行活化,而目标指向,都是打造成吸纳创意产业进驻的创意园区。

  而在新港路的另一端,位于珠江啤酒厂旧址的琶醍创意园也已启动招商程序,前不久刚举办一场“中国建筑十年”的沙龙。

  以上三家创意园区,尽管都在逐渐成型的过程中,但它们的形象、功能几乎一致:都是保留旧厂房,保护原有绿化带,引入设计师、艺术家对空间进行整旧如旧的改造。而在改造中,有关方面还会有意强化毛时代的标语,在园区的公共艺术项目中,波普艺术普遍受到了设计师的青睐。这样的模式,同样也在红专厂、羊城创意园、太古仓、乒乓空间等创意园区得到体现,它们作为竞争对手,彼此之间也只是在地段、租金以及操盘团队的社会关系资源上存在着一些差异,其他方面,基本趋同。

  “创意园热”的兴起,尽管受到伦敦砖巷、柏林哈克夏小区以及国内798模式的影响,但在广州的发展,却有些“经历特殊”。

  广州较早的创意园,应该是位于白鹅潭的信义会馆。由于地处城市的边缘区域,交通不便,发展多年,并无太大起色。随后的羊城创意园是一个转机,政府相关也在这一阶段频频介入,屡次考察、访问创意园区(无论是羊城创意园还是红专厂、T IT的宣传手册中,均有政府官员的考察记录),甚至红专厂、北岸艺术区均有政府力推的痕迹,并且有意将其作为政府的文化战略、旧城改造的范例进行推广。

  但在这种模式广泛推广的同时,广州的各大创意园的招租情况却是普遍不太理想,空置率一度很高。与北京798、上海莫干山艺术区不同的是,广州的创意园一开始就是租金高企,这也就导致它们对画廊、艺术机构的吸引力有限。不过,这样的现状不仅没有阻挡住创意园热潮的到来,反而奇怪地呈现出了创意园数量加速增长的态势,其中是否有暗中圈地、另作计算的谋算,目前仍不得而知。

  这些创意园区,据悉,其租金甚至高过广州的不少甲级写字楼,不能不让人产生其是以谋利为先导的怀疑。这样的“创意高门槛”,与政府官员的鼓励和倡导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状态。若是以此来推论,创意园的操盘手,其本质还是商业地产开发商,而政府寄望这些创意园区能激活本土文化,这无异于希望地产商能承载政府的文化使命一样,最终,此一夙愿定难实现。

  创意园到底能否在艺术家拥有创作空间、开发商获得经济利益和政府达成文化诉求之间实现三赢?回顾创意园区的诞生,它之所以在国外能够成为一个城市的创意母体,其根本就在于这些创意园区原来是一些荒废的厂房,租金极为便宜,年轻的设计师、艺术家能够在这里租到别处无法租到的大空间,新锐的艺术机构、独立书店也能在低租金的前提下进行个性化生存,这批独立而自由的创作人,在这个“艺术理想国”中交流、碰撞,其中自然就会孕育出不少日后的艺术明星,北京的798也就是以这样的发展逻辑壮大起来的。但是,一旦租金上涨,这样的艺术生态就会遭到破坏,商业资本以及大型财团控制下的创意园区,必然会面临空壳化的威胁。

  反观广州的创意园区的发展,基本上是一种“倒置型模式”,它们并非先有艺术家群聚,而是先有商业地产操盘手进入(尽管其中有艺术家参与,但其利益诉求与开发商没有什么本质差别),然后招募广告公司、设计公司、画廊、艺术书店进驻,发展路径和商业地产模式几乎一样。创意园的高租金,只能吸引一些原来在写字楼里的企业,创意园的本质,其实还是以商业为主导而非以激活创意为重点。政府如果期望创意园能够培育本土原创力量,激活艺术创作,其实是对一个谋利机构提出了非分的公益要求。

  在目前的创意园,一些艺术项目被外界称为“山寨艺术的巡礼”,这并不是说民间机构无法打造出优质的艺术项目,而是以谋利为先导的公司是否有必要做一些长线艺术投资,比如投资建立美术馆,比如以低的租金吸纳年轻艺术家、独立艺术机构的进驻?他们的首要目的,当然是回笼资金,或者迅速将手中的物业升值。激活和拉动本土艺术的发展,一来对其没有利润吸引,二来从投资到收效时间太长,也很难评估,并且,这些事情更像是政府应该做的。

  政府官员在创意园区建设中的角色,至关重要。如果把创意园区当做商业地产项目来操作,相关部门的官员就没有理由多次去视察和声援;如果政府在创意园项目中有自己的文化诉求,那其中就应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谈判过程———政府在创意园建设上提供支持的同时,创意园操盘方是否能够给予一些回报?比如在创意园区建设社区图书馆;比如能够提供一片区域,以比较低廉的价格租给一些年轻的画廊或艺术机构;比如创意园区在对外招租时,能否建立公共美术馆交由政府机构来运作。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文化主管部门并没有获得这些可见的谈判成果。

  创意园区占据了土地资源,如果又无法给本土文化事业带来发酵作用,那我们的城市到底为什么需要创意园?政府在创意园建设中,需要传递并实现的宏大文化战略,最终又是如何得到落实,或者妥协、舍弃的?这些都是创意园热潮中需要重新追问的问题。需要警惕的是,热火朝天的创意园建设,会不会最终成为新一轮的圈地运动?而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创意园建设会不会自始至终就和艺术完全没有关联呢?但愿只是杞人忧天。

  (来源:南方都市报 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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