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玛在华十年的启示

1996年，沃尔玛通过合资公司的形式进入中国，首家沃尔玛购物广场及山姆会员店在深圳开业。从此，只要谈及中国零售业的竞争与发展，“沃尔玛”都是无法回避的字眼。

一晃已是10年。日前，本报记者南下深圳，深入沃尔玛中国公司总部探访，从而对这家零售巨头在中国的10年发展有了大致了解。

　　天天平价的背后

　　在去沃尔玛中国公司总部大楼的路上，我们两次走错了路，一是深圳市民只知道沃尔玛大卖场，很少关注其办公楼的位置；二是沃尔玛总部的办公楼实在不起眼：这幢七八层高的楼房隐在一个居民住宅区中，既没有想像中的高度，也没有华丽的外表。沃尔玛中国公司公关部经理曾强的解释是，沃尔玛历来严格控制成本，为的是替顾客省钱。

　　来到一间不大的会议室，10多个人落座后已显得拥挤。采访至一半左右，有同行开始纳闷：来了半天怎么连杯水都喝不到？更何况深圳的天气非常闷热。曾强又给了解释：这还是为了控制成本。有同行起初不信：难道深圳市政府官员来了也如此？经粗粗考证有了答案：据说深圳市政府官员来到沃尔玛时，手中必有一瓶自带的矿泉水。

　　将信将疑之间，记者对沃尔玛公司的“天天平价”有了更深的理解。不管是1962年起步时的一家美国乡镇小店，还是如今全球销售额达2852亿美元（2004年）、曾连续三年荣登《财富》杂志世界500强企业榜首的零售业巨头，“天天平价”一直是沃尔玛的经营理念。

　　如何做到？成本控制显然已是一个重要因素。据说，在沃尔玛公司里，人们找不出一张单面打印的纸片来，除非是非常重要的文件。

　　另一因素就是全球采购。在采购中，沃尔玛直接向厂家进货，并要求供应商的报价与其他商家相比必须是最低价，否则免谈。由于沃尔玛进货量巨大、能帮助供应商进入世界市场等，供应商往往愿意在此基础上再降价。

　　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应该是仓储与物流成本的降低。沃尔玛投资4亿美元由美国休斯公司发射了一颗商用卫星，实现了全球联网。沃尔玛在全球4000多家门市店通过全球网络可以在一小时内对每种商品的库存、上架、销售量全部盘点一遍。正因有了高科技的支持，沃尔玛的仓储与物流成本降到了最低。

　　本地化的阵痛

　　谈及本地化，沃尔玛中国公司公关部经理曾强先用提供多少就业岗位、聘用中国员工为例进行说明。据介绍，至今沃尔玛已在中国开出45家分店，包括购物广场、山姆会员店及社区便利店等业态，共创造就业岗位2．3万个左右。“最能说明这方面问题的是，所有中国店的高管均在当地聘用。”曾强说。

　　除此之外，沃尔玛的本地化还在商品采购、服务方式上进行了突破。“采购中国”是沃尔玛中国发展战略的一部分。本地化采购不仅可以有效地节约成本，而且还能促进与当地政府、商界的关系。据介绍，沃尔玛中国公司经营的商品有95%以上是由中国生产的，去年中国采购规模达150亿美元。

　　经营方式上，沃尔玛在中国的本地化战略已初见成效。今天，沃尔玛已不再向中国顾客竭力推销折叠梯、汽车轮胎或可供一年食用的酱油，相反开始卖1美元左右的烤鸡，开始举办吃西瓜大赛，或者在一家新开的店铺里教销售人员跳Macarena（一种现代舞），这些举动都得到了顾客的积极反应。正如《华尔街日报》在一篇文章中所写的：在登陆中国几年后，沃尔玛已不再像初来乍到时那样手足无措了。

　　但是，“政府官员自己准备矿泉水”的传闻表明，沃尔玛仍是如此矜持。曾强说，无论如何本地化，“天天平价”的经营理念不会变，“顾客才是真正的老板”的服务理念和“三米微笑”、“日落原则”、“保证满意”等服务准则不会变。

　　有分析人士将沃尔玛与家乐福相比较后认为，尽管在全球市场中沃尔玛远远将家乐福甩在身后，但在中国市场，家乐福凭着灵活的经营手段占据了领先位置。分析人士认为，由于沃尔玛实行严格的财务制度，各地分公司财务必须经总部统一结算，税收基本上通过总部缴纳，沃尔玛的网点扩张因此受到制约；有的供应商则抱怨，他们的产品在沃尔玛比其他商场便宜，一些分销商就抛开厂家直接从沃尔玛进货，因此宁愿交纳进场费。

　　“它就像一个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转的强大机器，任何人进去都会被它裹挟着一起运转，别无选择。”这是沃尔玛的写照。阵痛过后，如今的沃尔玛已开始求变，如税收允许分块上缴，有的供货商开始上交进场费等。

　　离金华还有多远？

　　业内人士说，沃尔玛给人中规中距的印象，在我国取消零售业对外资的限制之前，沃尔玛强调“遵纪守法”。如今，这一限制消除之后，沃尔玛开始用力快跑了。

　　沃尔玛中国公司副总裁李成杰曾说：“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取消地域限制，意味着沃尔玛可以去更多的二级城市开店。”据了解，今年内沃尔玛将在全国新开10至15家分店，其中当然不排除像金华这样的二线城市。曾强透露沃尔玛曾多次来金洽谈，但至于具体何时来金的提问，曾强回避了。曾强说，金华有着重要的交通枢纽地位，有着较强的制造业优势，这些都是沃尔玛可以选择金华的理由。他说，目前沃尔玛的采购方式为全球采购与本土采购相结合，如果进驻金华，可以帮助更多金华企业通过沃尔玛采购走向国际市场，也可通过对供应商的帮助与改进，提升金华制造业的水平。至于解决就业、增加地方税收自然不在话下了。

　　但是，假如沃尔玛来到金华，金华商业将是怎样的竞争态势？曾强说，竞争可以多赢。有些小型商业企业感受压力大了甚至被市场竞争所淘汰，属正常现象，无法“归罪”于沃尔玛，但对真正有自身核心竞争力的本土商业企业而言，沃尔玛的进驻未尝不是件好事。“1996年沃尔玛进入深圳时，深圳没有几家大型商业企业。10年后，在全国销售额最大的商业企业中，除了沃尔玛，另有3家深圳企业占据了十强的席位。”曾强用这一事实说明多赢的可能性。

　　（金华日报 马和来 邵雪廉）